汉秀总导演弗兰克·德贡:“不能创造出惊奇, 我会感到乏味”

2014-12-19

“丁丁,记住,你是个精灵,怎么连走路都不会了呢?……好的,丁丁,再来一次,大步跳跃。对,你是疯狂的!好样的!Bravo!”

在安保严密的“汉秀”剧院现场,身着黑T恤的弗兰克·德贡站在高高的看台上,戴着话筒耳麦,指挥、调度着全场的演出。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焦虑。离“汉秀”首演还有二十多天,一切进入倒计时。满意时,他会吹响一声口哨。预演的间隙,他哼唱起法兰西小调,轻快悠扬的旋律在剧场上空回荡。

“我们并不把这个称为排练。我们还在创作中,还在书写这场秀,特别是动用这样的设备、舞台、灯光,所有人都要在现场,每个人都是设计师,投入自己的专业技能参与到这场秀的创作里来,表达属于他们的那一部分。”

“我的角色就是一个船长。”他揉搓着一头柔软杂乱的头发,说话时瞪大眼睛紧盯对方,带着一种古怪的好奇、热情与专注。很难想象,这位世界顶尖的舞台大师年轻时曾在比利时蒙斯皇家音乐学院学过芭蕾。

“是的,现在我当然还能跳。不过,再达不到当年的水平了,我必须承认这一点。”他哈哈大笑。

和弗兰克·德贡对话,像是被拉着开始了一场奇异的历险。跟着他天马行空,从一个时空跳跃到另一个时空。忽然间,他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自己在广州接触中医针灸治疗的神奇故事。“可是,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呢?”他猛然又瞪大了眼睛,像是在质询记者,又像在反问自己。

“弗兰克就是一个孩子,情绪多变,充满激情。”他冷静的商业伙伴、德贡的总裁伊夫先生像一位父亲宠着自家孩子似的强忍住笑意。

“他非常敏感,情绪化,能觉察得到世界的感受,现在,你向他提问,他会倾听这个问题,然后感受到你这背后的情绪。”

“这一切就像是为罗马帝王所造的”

 在“汉秀”首演逼近的最后日子里,这位舞台艺术大师双眼布满血丝,处于一种亢奋的焦灼之中。

长达4年的“汉秀”创作准备期,过往在世界各地一连串经久不衰的秀场大作,这一切仍旧无法让他得以片刻松弛神经。

“是,我很焦虑,处于激情之中,也感到非常疲惫。我不知道其他艺术家是怎么样的,对我来说,每一次新秀都像一次旅行,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创造出惊奇,我就感到乏味。我们努力在做的,是要让我们自己都大吃一惊。这个过程激动人心。”

剧场里,有古代武士形象投影的红色幕布缓缓地拉开,在高空中飘舞、卷起。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台巨大的机器和一块巨大的屏幕,一群身着黑衣的舞者躺在舞台上。

“汉秀”取意汉族,楚汉,武汉文化精粹之意。按弗兰克的设想,这是一台把中国的楚汉文化与西方综合性表演形式“秀”相结合的作品。他会将戏剧、舞蹈、音乐、杂技、马戏、体操、花样游泳、高空跳水、极限运动等表演形式汇集到一台演出中,制造令人眼花缭乱的视听效果。

为了做好这场融合中西方文明元素的舞台秀,弗兰克形容自己以“颤兢”的心情“打开中国上下五千年文明的第一页”。

为了汲取所需要的中国元素,他阅读书籍,看各种光碟,寻找武汉和中国本土的合作者。在武汉当地,他甚至找到了一种为多数中国人所不知的民间乐器和一种近乎失传的民间技艺。

他还邀请了一流的华人艺术家与他一道合作完成这场秀。其中,包括2001年凭借《卧虎藏龙》夺得奥斯卡最佳艺术指导奖的叶锦添。“我们在一起做了非常多的汉朝、汉文化研究,经过很多次探讨,我们的创作实现了世界跟中国的美学交融,有一种很优美、博大、有想象力的浪漫主义色彩。叶锦添先生为‘汉秀’设计的华美服饰,将给大家带来更震撼的审美体验。”

不过,对弗兰克来说,“玩”起来最过瘾的,莫过于已故舞美和建筑大师、担任过北京和伦敦两届奥运会开闭幕仪式舞美总监的马克·菲舍尔设计的这座外观酷似“红灯笼”的剧场。他淘气地称之为“一个巨大的玩具”。

这座剧场拥有2000个可移动座席,是世界上第一座采用移动/升降座椅的水秀剧场。在演出过程中,剧场前区的旋转座椅可以转动打开、后区升降座椅能够垂直降下。围合在座席中间的区域是演出水池,储水量相当于4个奥运会标准游泳池,可以完成水面与陆地的瞬时转换。水池中设有极为复杂的水下升降机及舞台特效设备,舞台上空设有吊挂系统及其他舞台设备,可完成演员从空中马道或栅顶飞行降落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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